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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衙内,许多人饭还未吃完,那边苏尚便不得不吩咐属下赶忙备好车架,准备外出。
江大宝匆匆忙忙地往嘴里塞了几口饭菜,囫囵吞咽下去,随后利落地挎上刀,带着一众手下紧紧跟在苏尚身后。
门衙里悬挂着的灯笼,散发着昏黄的微光,映照出他们的背影,一行人沿着街道渐行渐远,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马车缓缓行驶在泗水县的街头,车轮滚动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苏尚坐在车内,双眼微闭,试图小憩片刻。
她实在是太过疲惫,然而局势紧迫,她不得不强打精神。很快,便要面临真刀真枪的较量了,她心中暗自思忖,若是相公在此,又会如何应对这复杂的局面呢?
她绞尽脑汁,却始终不得其解。毕竟她出身商贾之家,虽读过不少书,可书中的道理方法,在现实面前,却难以立刻运用。
现实与书中所写,差别实在是太大了。
她静静地坐在车里,与这无边的黑夜一同沉默着。走到如今这一步,既是爷爷的安排,也是她自己的选择。
回想起当年,一切的起因似乎都源于她与相公的姻缘。她扪心自问,自己真的渴望当官吗?细细想来,似乎并非如此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她内心的想法逐渐明晰。还记得与相公初次见面的那几次,几杯酒下肚,她曾口出狂言,说谁会在乎穷人有没有一口饭吃。那时的她,对世间疾苦并无太多感触。
后来,她钻研法学,又跟随相公来到泗水县,这一路的种种经历,让她逐渐看清了这世道的真实面目。
是啊,在这世间,又有谁会真正在乎那些穷苦百姓的死活呢?
就像她如今所做的这些事,官吏、商户,泗水县里的各方势力,对于她所追寻的目标,哪怕是只言片语都未曾提及。
或许,她一直追寻的,是相公的背影,又或许,是相公言语中所描绘的那个太平盛世的模样……
“大人,我们到了。”江大宝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。苏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,她深吸一口气,缓缓吐出,平复了一下心情,随后轻轻掀开车帘。
刹那间,酒楼里通明的光亮洒落在街道上,打破了夜晚的宁静。远处,传来几声狗吠,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酒楼大门两侧,候着许多侍从。见苏尚现身,他们立刻热情地上前迎接,恭敬地引着路,苏尚迈着沉稳的步伐,缓缓走进酒楼之中。
酒楼内灯火辉煌,布局极为华丽。这般奢华气派的场所,在泗水县并不少见,大多都是富贾们名下的产业,倒也不足为奇。
以水梁山的经济状况而言,所有能赚钱的营生,几乎都被大户们垄断,而剩下的那丁点儿微薄利润,便是散户们艰难求存的空间。
“苏大人,我候某可是恭候多时了!”宽敞的一楼大厅里,摆着一张长长的桌子,显然是经过精心布置的。
坐在桌旁的侯家主,瞧见苏尚进来,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,连忙起身,热情地上前打招呼。
“快请坐,快请坐!”
苏尚面带微笑,微微点头示意,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到桌前,在侯家主的对面坐下。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,各自背后都站着手下。
众人互相警惕地对视着,江大宝更是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,时刻保持着警惕,只要稍有风吹草动,便有拔刀相向的架势。
“候某我比苏大人年长几岁,斗胆自称一句前辈。我经商多年,像苏县令这般英雄出少年,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县令这等高位,侯某生平还真是罕见啊。”侯家主笑着说道,同时伸手示意手下帮忙倒酒。
苏尚脸上的笑意未曾减退,她轻轻摇了摇头,谦逊地说道:“候前辈过誉了,本官不过是仰仗家中先辈的余荫,再加上自己稍加努力罢了。
若是与普通文人家境相同,即便苦读经典,却难以领悟其中真谛,再加上生活供给不足,恐怕也只能名落孙山。”
“苏大人当真谦逊。”侯家主端起酒杯,浅饮了一口,心中已然有了计较,便道:“俗话说得好,宁交一友不交一恶,苏大人,您说这话在不在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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